2017年8月5日 星期六

三罐香膏



人來人往的市集上,各色商品繽紛羅列。一處的攤位上,安放著三瓶香膏。綠色瓶中裝的是藥用的香膏,用來醫治傷口。藍色瓶中裝的是安葬用的香膏,用來包裹亡者。而帶著百合花紋的白玉瓶,則是婚禮用的濃郁香膏。


一位商人將綠瓶的香膏買走,當作送給情人的禮物。一位父親將白瓶的香膏買走,準備替女兒將來的婚禮做準備。藍瓶的香膏則靜靜地躺在架上,無人問津。

商人遠去做了生意,從此渺無音訊,留下情人日夜在孤寂的煎熬下,沉溺在肉體的歡愉中。黑夜裡偶然瞥見了綠瓶香膏,想起了商人的情意,大哭為何要作賤自己?香膏再好,也醫治不了情人心上的傷,癒合不了深深的罪咎。

父親生了重病,再也看不見夢想中的婚禮。失去了家裡的經濟支柱,女兒只好日日在勞苦的工作中換取微薄的收入。雖然聽過有意無意的善勸,何不變賣那罐真哪噠香膏?卻總是在那白色玉瓶上看見父親的身影,不論多苦,還是留了下來。

偶然,情人聽聞有一位從拿撒勒來的先知,他呼召罪人稅吏作門徒,說過低頭認罪的人比起虔誠守法的法利賽人禱告更蒙神垂聽。被罪惡感撕碎的心竟然起了漣漪,動了想要看先知一面的願望。打聽到了先知今晚會在法利賽人西門家赴宴,在旁人的指指點點中,進了西門家。

偶然,女兒認識了一位從加利利來的夫子,他講經生動,道在一花一草、片雲繁星中,性格柔和謙卑,行事卻有大能,竟能讓病死了的小弟從死裡復活!只是從其門徒耳中聽聞,夫子近來常望著耶路撒冷感嘆不已,說著將會死在那裏的可怕話語。

情人見到了先知,淚水卻糊了視線,什麼都看不清。破碎的心靈滴滴答答地濕了先知的腳,再用頭髮擦拭掉心中流出每一個故事,隨後抹上了香膏。主阿!我不配見你、碰你。但這瓶香膏並不骯髒,是一份曾經真實的愛情,是唯一能夠獻給你的禮物!

女兒打開了櫃子,拿起了白玉瓶香膏,爸爸!我知道你希望在我婚禮當天,看著我披上白紗,沐浴在這瓶香膏的香氣中,但是今天我要用它了。筵席間,打破的白瓶香膏,從夫子頭上流下,滿了一室芬香。主阿!我相信你說的話。如果真的無法再見,這瓶香膏是我珍藏最好的記憶,是我唯一能夠獻給你的禮物!

先知被殺的那天,耶路撒冷滿了婦女的哀哭聲。攤位上的藍瓶香膏被採購了一空,婦女們等著安息日過去,好用以包裹先知的身體。但是這天,永遠不會到來。

因為祂是生命的主,死亡拘禁不了。祂腳上抹的是綠瓶香膏,是情人的哀傷心靈化作的芬芳,帶來了愛大赦免也大的醫治;祂頭上抹的是白瓶香膏,是女兒的珍貴心意化作的芳香,帶來了隨著福音的永恆紀念


當祂再來,聞到了那真哪噠香膏的撲鼻香氣,就知道婚禮的時刻已到。堅忍的愛情,總會開花結果;忠貞的新婦,總會披上白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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