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穌喝的杯：葡萄汁或酒？

前言：

當人要探討主耶穌最後晚餐喝的杯時，需要先對兩千年前猶大地的飲酒習慣有所認識。我們今天想到的葡萄汁/經殺菌保鮮的果汁，或葡萄酒/經人工發酵的濃醇酒精飲品，都不會是兩千年前巴勒斯坦地的葡萄汁和葡萄酒。自然狀態下，水果一旦採收，天然酵母就開始作用，將水果中的糖份轉變成為酒精和二氧化碳。這自然發酵的狀態在沒有滅菌技術時很難避免。而古代的飲用水品質很差，常充滿了細菌、病毒和各樣汙染物，所以人們飲水後常有腸胃方面的症狀，是故利用飲酒取代飲水是常態。從保羅寫給提摩太的書信可見一二：因你胃口不清，屢次患病，再不要照常喝水，可以稍微用點酒 。

所以對古代巴勒斯坦人來說，飲酒不僅是娛樂，更是民生問題。但到底他們喝的酒是什麼？依酒精濃度來說，很難是現今動輒12-15%的波爾多、勃根地葡萄酒，而更像常帶有沉澱物、酒精濃度不一、甚至常常變為葡萄醋的”酒”。所以人們的餐桌上，常將蜂蜜酒和麥酒配著變成葡萄醋的”酒”一起飲用，好化解酸味。要照現今的標準，這些離葡萄酒都有差距。但在當時，人們稱這些飲品為”酒”。

而葡萄一但採收就會開始自然發酵，那麼要如何控制酒精濃度呢？除了直接經過人工發酵製成酒，然後人們可以自行加水稀釋 (通常是兩分水加一分酒)，稀釋後濃度約略等同今日的啤酒酒精濃度 (~2-4%，所以可以回推當時的酒濃度約在6-12%之間，比現今一般的葡萄酒來得低，但過量絕對足夠使人喝醉。可參考：Baker Encyclopedia of the Bible)。另一種則是不經過人工發酵，將葡萄製成酒精含量極低的葡萄汁，稱作未發酵酒，也就是採用方法將自然發酵的過程降至最低。1986年Lael Caesar的論文有提到古巴勒斯坦人製作未發酵酒的方法，在75-77頁 。但未發酵酒的普及率如何？猶未可知。

對於兩千年前的飲酒習慣有所了解後，我們可以來看看主耶穌最後晚餐喝的杯到底是葡萄汁還是葡萄酒。

1. 主耶穌喝酒嗎？

這個答案無庸置疑是肯定的。

新約聖經中多次提到主耶穌會喝酒。約翰福音書中的迦拿婚宴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不太可能說耶穌在婚宴上滴酒不沾，但反而變酒讓眾人歡喜吃喝快樂，這也和猶太人婚宴習俗不合，因猶太人在婚禮上一向會喝酒慶祝。馬太和路加福音書中也記著：約翰來了，也不吃也不喝，人就說他是被鬼附著的；人子來了，也吃也喝，人又說他是貪食好酒的人 (a drunkard)。路加則說的更明白：施洗的約翰來，不吃餅，不喝酒 (drinking no wine)，你們說他是被鬼附著的。人子來，也吃也喝。當然，耶穌不是貪食好酒的人，但從這些記載可以得知，主耶穌在日常生活中是喝酒的。

再次強調，請勿用現今的標準去想像主耶穌喝的是波爾多、勃根地，他們喝的是品質參差不齊 (從迦拿婚宴客人喝到好酒的反應可以看出，即使是猶太人的婚宴大事，要準備一定質量以上的酒都很困難)、酒精含量不一的葡萄酒。

2. 最後晚餐是逾越節嗎？

這個問題向來爭論不休，因為對觀福音書(馬太、馬可、路加)和約翰福音書的紀錄相互矛盾。

根據摩西律法，逾越節在猶太人的正月14日傍晚，羔羊需在日落前被宰殺，接著是為期一周的除酵節。用一個不完美的比喻，可以想像成逾越節是華人的農曆除夕，接著是長達多天的新年節期。

那麼對觀福音書說了什麼？馬太：除酵節的第一天，門徒來問耶穌說：你吃逾越節的筵席，要我們在哪裡給你預備 ？馬可：除酵節的第一天，就是宰逾越羊羔的那一天，門徒對耶穌說：你吃逾越節的筵席要我們往哪裡去預備呢？路加：除酵節，須宰逾越羊羔的那一天到了。耶穌打發彼得、約翰，說：你們去為我們預備逾越節的筵席，好叫我們吃。所以從這裡來看，耶穌和門徒在猶太正月14日傍晚吃了逾越節晚餐，隨後主耶穌在正月15日被殺。

那麼約翰又說了什麼？眾人將耶穌從該亞法那裡往衙門內解去，那時天還早。他們自己卻不進衙門，恐怕染了污穢，不能吃逾越節的筵席。明顯地，將耶穌送交彼拉多的那天才是正月14日，主耶穌正是在逾越節下午斷氣，成了逾越節的羔羊。最後的晚餐則在正月13日：逾越節以前，耶穌知道自己離世歸父的時候到了。他既然愛世間屬自己的人，就愛他們到底。

所以最後晚餐到底是在13日/逾越節前一日？還是14日/逾越節當日？支持對觀福音書看法者，傾向於將約翰福音”神學化”，認為約翰是為了滿足基督論，故而將耶穌受死的日期移到逾越節當天，好讓耶穌成為名符其實的逾越節羔羊。但是這種說法等同將約翰福音去歷史化，那麼所有約翰福音中的事蹟都不見得有歷史真實性，這也和約翰寫書的目的不合：為這些事作見證，並且記載這些事的就是這門徒；我們也知道他的見證是真的。並且耶穌成為逾越節羔羊在初代教會是一件明顯的常識，寫在約翰福音前的保羅書信也是如此提到：因為我們逾越節的羔羊基督已經被殺獻祭了。

還是對觀福音書的作者搞錯了？那麼問題就更大，豈不是說聖經並不符合歷史事實？其實正好相反，對觀福音書的作者正是用當時猶太人的觀念在討論逾越節，並且經文的細節均和約翰福音的紀錄一致。原因如下：

a.      根據律法書，14日是逾越節，15日開始是除酵節，那麼除酵節的第一日就不會是逾越節當日，但是對觀福音書都說除酵節的第一天就是逾越節當日，表示當時猶太人的觀念中已經將逾越節包含在除酵節中，”廣泛化”了除酵節。就像華人”廣泛化”了新年，也將除夕當成新年的一部分(其實新年是元月初二)，或甚在除夕當天說：你要在哪過年吃團圓飯？這種廣泛化的觀念可以上推到猶太人被擄歸回的時期 (結45:21)。

b.      猶太人的一日是從日落算到日落，而逾越節的羔羊要在14日日落前被宰殺，是故13日下午到14日下午當然都可以稱作宰殺逾越羔羊的”日子”。對觀福音書作者稱除酵節的第一天，就是宰逾越羊羔的那一天，不過是合乎一般日常語言的用法。

c.      馬太記著：你們知道，過兩天是逾越節，人子將要被交給人，釘在十字架上。耶穌明白知道逾越節那天他會被釘十架，那麼最後的晚餐當然不會在逾越節。這和約翰的紀錄一樣(約13:1)。

d.      路加記著：耶穌對他們說：我很願意在受害以先和你們吃這逾越節的筵席。”很願意”的原文是：epithumia epethumesa (With desire I have desired/我甚情願)，在新約中指著很想要卻常被禁止的渴望。所以主耶穌極度渴望和門徒一起過逾越節筵席，但卻知道這是被禁止的，因為祂會在逾越節被殺。

e.      馬太和馬可都記著祭司和文士當時密謀要殺害耶穌，只是當節的日子不可，恐怕百姓生亂。如果耶穌是在逾越節晚上吃最後晚餐，那麼隔天將耶穌殺死正是在除酵節，豈不違反他們的計畫？

至此，四卷福音書的記載都完全一致： 主耶穌和門徒在13日晚上吃了最後晚餐，然後主被抓、被猶太公會連夜審判，14日清晨被送交彼拉多，上午9點被釘十架，中午12點發生日蝕，下午3點耶穌斷氣。整個過程都趕在14日傍晚的逾越節前，當然也在15日開始的除酵節之前完成。主耶穌的的確確是我們逾越節的羔羊，在14日日落前被殺。

所以對觀福音書中耶穌和門徒吃”逾越節的筵席” (廣泛化的口語稱呼)，其實是吃逾越節前一晚的預備筵席。就像部分華人有在除夕前一晚過小年夜的習慣，且也稱過年。這也是為什麼最後晚餐中，完全沒有提到他們有吃逾越節的烤羊肉。

所以最後晚餐發生在猶太正月13日傍晚，逾越節之前。

3. 逾越節可以喝酒嗎？

這個答案也是肯定的。

有這個疑問的人是因為逾越節接著除酵節，應該都要將家中所有的舊酵除去，不就應該包含發酵的酒嗎？這疑問是因為不了解聖經對”除酵”的定義。除"酵”的希伯來文是指chametz，英文是leaven，指任何讓穀物做的產品，像是麵食、糕餅膨脹放出二氧化碳的化學反應。猶太人自古以來對除”酵”都相當清楚，凡是小麥、大麥、燕麥、黑麥…等穀物產品，一旦發酵，連其酵母，都必須要在逾越節前除去。

但是葡萄、水果等發酵，成為發酵酒/fermented wine，並不屬於”酵”chametz，否則的話，整個以色列地都不會有任何一瓶陳年酒，或任何水果，但事實正好相反。所以除酵不管有沒有酒精，是看發酵物本身。舉例來說，麥啤酒會被除酵，因為是麥做的；葡萄酒不會被除酵，因為與穀物無關。

時至今日，猶太人仍然有嚴格的除酵規定，甚至有層層嚴格把關製出的潔淨酒(Kosher Wine)，好維持逾越節和除酵節的神聖：不沾染任何的酵chametz。

4. 主的杯是葡萄汁或酒？

這個問題一向有爭議，因聖經沒有給出明顯的答案。

支持葡萄汁的人強調，主喝的杯原文是葡萄的產物 (gennema ampelos; the fruit of the vine)，如果主喝的是酒的話，聖經應該會直接用酒 (oinos; wine)這個字。同樣的邏輯，希臘文中也有汁 (trus; juice)這個字，如果聖經作者要表明主的杯是葡萄汁，為何不直接用汁 (trus; juice)這個字呢？最明顯的答案，主的杯不是一般的葡萄酒，但也不是葡萄汁。

先從葡萄汁說起。「鏡子」文中已經有清楚的解釋：巴勒斯坦地區葡萄的收成期是秋季約9月，過後不久就值雨季如不及時製成酒保存，這些葡萄就會腐爛。逾越節期一般是在3, 4月之間，故不可能在那時候取得葡萄汁 (古時葡萄汁無法保存這麼久)。所以葡萄汁按理無法取得，也與猶太人過逾越節的禮俗不合。

那麼兩千年前猶太人過逾越節的禮俗是什麼？根據Jewish Virtual Library網站Daniel Rogov的文章Jewish Foods: Dining in the Holy Land – 2000  Ago. “There is no reason to believe that the meal upon which Jesus dined would have been different than that enjoyed by other Jews at the onset of this first millennium. Thus, matzot (unleavened bread), a pitcher of wine, salted water and a small bowl of marror (bitter herbs) would have been on the table. “ 沒有理由相信耶穌晚餐的食物會和第一個千禧年開始的其他猶太人所享用的不同。所以，無酵餅、一壺酒、鹽水和一小碗苦菜應該會在桌上。

但如果耶穌喝的是一般的葡萄酒 (oinos; wine)，聖經為何不明說？有以下幾種可能：

a.      葡萄酒加水稀釋過了，成為了低酒精(2-4%)的葡萄飲料。

b.      為了區別外邦人喝的葡萄酒，主的杯可能是猶太人在逾越節才會特別使用的節日葡萄酒。以這個意義來說，就像是潔淨酒 (Kosher Wine)。

c.      主喝的是未發酵酒，也就是酒精含量極低的葡萄汁。或是葡萄漿(must)，一種介於葡萄汁和葡萄酒之間的葡萄飲料。請見附篇。

d.      主喝的是葡萄乾加水煮後或其他與葡萄相關的飲料。

e.      葡萄酒本來就是葡萄的產物，這是當時的常識。

主耶穌最後晚餐到底喝了什麼？門徒若照逾越節的猶太禮俗準備，很高的機率是葡萄酒，但是有沒有加水稀釋？是特別的節日葡萄酒？還是未發酵酒？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問題是，最後晚餐不是逾越節筵席 (見2點)，這更加大了門徒準備杯的多種可能性。換句話說，如果最後晚餐是逾越節，聖經應該會直說耶穌喝的是葡萄酒 (oinos; wine)，但就是因為最後晚餐是逾越節前的晚餐，門徒才不見得一定要準備葡萄酒。是故聖經作者忠實地寫下是葡萄的產物。

那麼主的杯含有酒精嗎？除非耶穌真的是喝葡萄乾加水煮的飲料 (沒有任何證據可以佐證)，否則其他的可能性中都很難避免酒精，無論是0.02%或2%。未發酵酒的酒精含量極低，有人認為是沒有，但同樣沒有證據顯示1. 其真的毫無酒精 2. 未發酵酒在巴勒斯坦地很普遍3. 門徒準備的是未發酵酒。

無論如何，主耶穌喝的杯都非常不可能是鮮榨葡萄汁，這是肯定的。

5. 使徒教會如何紀念聖餐？

聖靈降臨建立教會後，逐漸形成了以猶太人為主體的猶太教會，和以外邦人為主體的外邦教會。猶太教會雖然相信耶穌是彌賽亞，卻仍然恪守律法，守潔淨律、節期、進聖殿獻祭 (徒21)。外邦教會則沒有這律法上的種種限制 (徒15)。所以可以想見，猶太教會應該會繼續依照舊約逾越節的規定。換句話說，猶太教會應該會在13日晚上守主的晚餐，使用門徒當年準備的食物，吃餅、喝杯、聚會。14日則守逾越節，宰殺羔羊，吃烤羊、無酵餅、苦菜、喝葡萄酒。15日則守除酵節第一天的聖會，是一連三天的重要宗教節期。當然聖餐可以不必受限日子，想舉辦就舉辦，但13日那晚既然那麼特別，就不太可能不辦聖餐。

外邦教會則不受限於摩西律法，不守逾越節、除酵節等節期，常在主日/星期日舉辨聖餐。而保羅給歌林多教會的書信中，提到了聖餐的道理：你們聚會的時候，算不得吃主的晚餐 (Lord’s Supper)；因為吃的時候，各人先吃自己的飯，甚至這個飢餓，那個酒醉。你們要吃喝，難道沒有家嗎？還是藐視神的教會，叫那沒有的羞愧呢？我向你們可怎麼說呢？可因此稱讚你們嗎？我不稱讚！我當日傳給你們的，原是從主領受的，就是主耶穌被賣的那一夜，拿起餅來，…你們每逢吃這餅，喝這杯，是表明主的死，直等到他來。

主的晚餐指的就是聖餐  (23節)。保羅聽聞歌林多教會在領守聖餐上有諸多混亂的現象，也就是在領受聖餐時有人先食、有人後食，有的人已經喝到醉茫茫，有的人卻還在飢餓等候，所以保羅告訴他們，領受聖餐要省察自己，並且要分辨餅是耶穌的身體，杯是耶穌的血，不可輕忽。最後保羅說：所以我弟兄們，你們聚會吃的時候，要彼此等待。若有人飢餓，可以在家裡先吃，免得你們聚會，自己取罪。

從保羅的教導可以推論出，外邦教會在領守主的晚餐/聖餐上是有酒的。姑且不論這酒是聖餐杯，還是某些弟兄姊妹自備的用酒，保羅並未禁止他們在領聖餐時不能喝酒。保羅關注的是他們對於領受聖餐的態度是不是按理/自我省察，以及是否彼此等待。

保羅沒有譴責他們在聖餐中醉酒並不代表保羅容許醉酒，因為不可醉酒是聖經一貫的教導，保羅不需重複。所以這裡可以思考一個問題：如果主的杯非葡萄酒，而歌林多教會某些人在聖餐中喝醉是因為自備的用酒，保羅豈不該嚴厲地告誡：怎可在領聖餐時帶酒來還喝醉呢？但是保羅沒有！

看來使徒教會所領受的聖餐杯，可能是葡萄酒。

6. 主後1-3世紀的教父著作

Tjc認為聖靈因為教會變質的關係，在主後3世紀停降 (有可能嗎？主耶穌應許永不離開的保惠師竟然會離開？)。那麼主後3世紀內的教父著作，都至少是有聖靈同在教會有關神學、歷史、教導的重要參考文獻。

那麼主後3世紀內的教父是如何提到聖餐的？根據International Standard Bible Encyclopedia

a.      殉教者猶斯丁 (Justin Martyr, ~100-165 A.D.)：To the celebrant were brought bread and wine mixed with water, who then put up to God, over them, solemn thanksgiving for His lovingkindness in the gifts of food and health and for the redemption wrought by Christ. The oblations of bread and wine are presented to God in memorial of Christ's passion, and become Christ's body and blood through prayer. 在聖餐典禮中，餅和加了水的酒一起被放在神面前，藉著他們，莊嚴感謝祂在食物、健康和基督帶來的救贖恩典上那諾大的仁慈。奉獻在神面前的餅和酒是為了紀念基督的受難，和藉著祈禱化為基督的身體和寶血。(參考：1 Apol., 13,15, 66, 67; Dial. with Trypho, 41,70, 117)

b.      愛任紐 (Irenaeus, ~ 130-202 A.D.)：Irenaeus, also, emphasizes the fact that Christ taught His disciples to offer the new oblation of the New Covenant, to present in thank offering the first-fruits of God's creatures--bread and wine--the pure sacrifice prophesied before by Malachi. The Eucharist consecrated by the church, through the invocation of God's blessing, is the communion of the body and blood of Christ. 愛任紐也強調基督教導門徒獻上新約的祭的事實，要在感謝中獻上神的創造中的初熟果子，就是餅和酒，也就是瑪拉基預言中的純全祭物。聖餐由教會祝聖，藉著神的祝福，就成為了基督身體和血 。(參考：Against Heresies, i.13,1; iv.17,5; 18,1-6; 33,1; v.22,3)

c.      伊格納修 (Ignatius, ~35-108 A.D.) 和居普良 (Cyprian, ~210-258 A.D.)也都有類似的教導。

早期教父有關聖餐的神學是教會歷史發展中的重要主題，但是從其文獻中可以看出，有聖靈同在、保守、帶領的主後1-3世紀的教會，其聖餐用的是餅和酒。

歷史清楚指出早期教會聖餐杯用的是酒，這點無人可以辯駁。

7. 聖餐是為了紀念主死

聖餐的餅和杯有沒有需要完全複製主耶穌當年的情況？如果要，教會就不該用一般麵粉，而要用猶太人認證過、確認完全無”酵chametz”的麵粉來做無酵餅。教會也不該使用鮮榨葡萄汁，因為主耶穌當年最不可能喝的就是鮮榨葡萄汁。若要按照聖經字義，杯非葡萄汁也非葡萄酒，某種程度上說不定該用潔淨酒。甚至台灣tjc早期使用的葡萄乾加水煮，說不定還比鮮榨葡萄汁更貼近聖經。

但是聖餐有必要複製嗎？從使徒教會和1-3世紀的教會文獻中都可以知道，教會守聖餐時用的杯是葡萄酒。請問使徒和教父有因此爭論過嗎？他們爭論的中心都放在領受者的態度、聖餐本身的奧秘，以及對於教會的意義，就像保羅對於歌林多教會的聖餐問題的回答：人應當自己省察，然後吃這餅、喝這杯。而不是去省察餅和杯是用什麼做的。

主耶穌設立聖餐，是為了要我們紀念祂。每逢吃這餅、喝這杯，是為了想起祂為了我們破碎了身體，流出了寶血。就算完全複製了主耶穌當年吃的餅和杯，但人卻不懂紀念主的真義，這聖餐有意義嗎？相反地，就算和主耶穌當年吃的餅和杯天差地遠，人卻有深刻了解，明白祂為我死，是要我為祂活，因祂在我裡面，我在祂裡面。我活著就是基督。那麼喝的是井水、泉水又有何傷？

Tjc自己就是這樣一步步走來的，聖餐用過白水、井水、泉水、水果乾加水/還非葡萄乾、葡萄乾加水，請問百年中哪一次因此而不蒙聖靈悅納？誰知，現在卻將鮮榨葡萄汁定為圭臬，彷彿不用鮮榨葡萄汁的就是異端。若是如此，你定罪的就是你自己。因鮮榨葡萄汁是主耶穌喝的杯中最不可能的。

你們如此行，為的是紀念我。你紀念的是主的身體和血？還是那餅或杯？

補充資料：TJC聖餐各地不同 / 來自2019年楊傳道臉書

附篇：Lael Caesar的論文節錄

未發酵酒(葡萄汁)的古典文獻：

Pritchard用來保存未發酵酒的簡單而有效的方法似乎也可以用於古代的巴勒斯坦，可以與古典作者的其他同樣實際的解釋一起參照。Cato (西元前2世紀) 建議如下：

如果你想要保存葡萄汁一整年，就是將葡萄汁裝入雙耳罐，用瓶塞密封，然後沉入池裡。 三十天後取出，它甜度會保持一年。

這過程本來會產生防水、氣密、冷卻好的瓶裝酒，因為有瀝青封存。

一世紀的Pliny，提供了保存葡萄漿或未發酵酒的方法：

介於葡萄糖漿(sirops)與真正的葡萄酒之間的是酒精飲料，希臘人稱作algleucos --- 這是我們的”永久葡萄漿”。製程必須注意，不能經過"煮"的程序，這個字是他們用來指葡萄漿轉成葡萄酒的過程 。因此，一旦葡萄漿從缸內移到桶中，他們就將桶沒入水中，直到冬季過後，定期的寒冷天氣開始 #。

Pliny的建議 (一旦葡萄漿從缸中移出) 和Lutz的推論一致，即發酵不必然會在缸中開始。

Columella，與Pliny在一世紀所寫類似，評論煮沸葡萄漿的所需長度，”雖然很小心地製造，仍是如酒，容易變酸。”他形容了如何製作葡萄漿：

依下列作法，葡萄漿可以保持和新鮮的時候一樣甜。在葡萄連皮被放入酒榨前，從缸中取出最新鮮的可能葡萄漿，放入新酒罐中，然後用瀝青小心塗抹和覆蓋，好讓水無法進入。再讓整個酒壺沉入淡水冷池中，所以不會有浮出水面的部分。四十天後將其從水中取出。葡萄漿就可以保持整年的甜度。

# 雖然Teachout爭論Pliny所說的葡萄漿是一種vinum --- ”葡萄酒”。事實上Pliny認為這種葡萄漿是一種介於”葡萄糖漿與真正的葡萄酒之間”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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